栀子花香的空间

    2014年6月12日，笔者在徐闻县前山镇山海村获知一件让人非常难过的事情：一位40多岁的寡妇郑某与身上的“癌魔”奋战了一年多时间后身枯力竭，被“癌魔”残忍地拖入了地狱。郑某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无力的手就扬在半空，万分不舍地对着自己两个年幼的孩子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将来，要记住帮过妈妈的好人！”“妈妈，您别走，别走！”11岁的大儿子黄小雅看到妈妈就要永远离去，惊恐万状地一边拼命点头，一边尖叫着去拉妈妈的手……小雅知道，妈妈的死去，就像大山轰然坍塌，自己和8岁弟弟黄小立将像大海的浮舟一样，任由命运的摆布了。

在前山镇主要领导的安排下，笔者在山海村小学见到了这对幼小的孤儿兄弟黄小雅和黄小立。太瘦小了！笔者深被震撼。其实，兄弟俩是一对眉清目秀的孩子，但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身材明显比同龄人矮小，面黄肌瘦。兄弟俩见到陌生人来看他们，都眉头紧锁，低头不语，哥哥小雅甚至扯着他大伯黄光明的衣角，低声地哀求：“伯伯，不要送我们去孤儿院！”

　　笔者赶紧安慰他俩，以消除他们的惶恐。但哥俩还是不敢看陌生人，面对大家的询问，只点头当做反应。在谈及刚去世的母亲时，相对懂事的小雅只是一个劲地擦着眼泪；小立则呆呆地看着窗外，毫无表情。受到感染，笔者也是眼眶发红，再也不忍心问下去了。于是，兄弟俩的大伯黄光明与山海村村干部周彩寿跟笔者聊起兄弟俩成为孤儿的经过，以及乡亲们对这家浓浓的爱……

　　爸爸意外离世，妈妈又撒手人寰

兄弟俩的家并不富裕，但从前有爸爸妈妈的庇护，小雅的幼儿生活是非常温暖幸福的。然而，爸爸大山一样的爱在小雅4岁多时就戛然而止了。2007年4月，爸爸因一次意外去世。那一年，小立仅1岁。兄弟俩根本不明白“去世”是什么概念，总之是不见了爸爸，小立甚至不知道爸爸是何人。

丈夫离世后，郑某为了照顾好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儿，毅然挑起了重担，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多年来，郑某的生物钟就是这样一日复一日：凌晨起床安排好哥儿俩，吃过简单的早餐，就到田间地头帮人干农活，不舍得浪费一点儿时间。如果工作的地方离家近一些，干到中午休息时，就骑着单车赶回家照顾哥俩，到下午开工前再赶过去。如太远了，就叮嘱眼睛残疾看不见东西的家婆尽量帮忙照看。

要命的是，长年累月的高强度劳作让郑某的身体出现了不适：有时候腰酸背痛，有时候长时间咳嗽，甚至咳出血来。但因为没钱，同时也是为了省钱，她一直没看医生，更不愿意花钱买药，再难受也想着自己可以熬过去。就这样，小疾终于酿成毒症。去年初，终于坚持不住的郑某到大医院检查时，得知已是肺癌晚期。

消息传出，黄光明和郑某的弟弟郑天含都深感悲痛和惋惜。他们认为，郑某为了照顾年幼的两个儿子，坚决不改嫁，也不需要他人的帮助，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将孩子拉扯大，精神可嘉，一定要全力挽救这位母亲的生命，以帮助这个家，帮助这对可怜的小兄弟。于是，以黄光明和郑天寒为首的亲人们显出了大爱无私的胸怀，在郑某医治癌症的一年多时间里，亲人们共为她捐献了15万多元。村民们也被郑某平日勤劳朴实，坚强不息，作风正派，乐于帮助乡亲的形象所感染，纷纷自发组织起来为她捐款，一共凑了2万多元。可是，爱心和善款依然抵挡不住“癌魔”的无情：这位善良的母亲，在半个月前，无力再与“癌魔”抗争，撇下了两个年幼的孩子，撒手离去。

黄光明回忆起弟媳的生活点滴，感慨地说，郑某确是一位人穷志不短的农村妇女。临终前，她还不忘叮嘱自己的两个孩子，要他们记住所有给家里帮助过的人，好好读书，将来要回报这些好心人。

　　小立身患重病，亲人们却无力再救助

兄弟俩陡然成为孤儿之后，一下子陷入一种恐惧的生活状态当中。哥哥小雅已明白了很多事理，但正是思想上的成熟，更让他害怕黑夜。黄光明说，由于小雅在妈妈与“癌魔”抗争的时间里，亲眼目睹了妈妈被“癌魔”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恐怖情景，因此变得越胆小和无助。现在，他非常害怕黑夜，因为一到晚上，小雅就会见到妈妈站在身边跟他说话，或是半夜醒来时，妈妈在摸他的脸。他常常是被吓得从家里跑出来，然后跑到大伯的家惊哭，大伯再怎么安慰也不起作用。黄光明说，小雅近几天来都不敢在家里睡了，都是学校安排在办公室里过夜。这种状况令人担忧，如果长期下去，小雅的生活就更乱了。

弟弟小立的状况更让人凝重。由于长期缺乏照料，小立得不到正常的营养补充，导致发育不良，身体状况极差，经常出现呕吐和身体疼痛的症状。去年，小立在湛江的大医院就诊时被确认为患有慢性肾炎和胆结石，一年来经常上医院或吃中药医治，因为没钱至今没被彻底治愈，导致病症成了小立身上的一颗“定时炸弹'。医生告诫，小立的身体已孱弱得容不得半点马虎，他已不能像正常的孩童一样玩耍，不能过长时间晒太阳，不能吃过咸和油腻的食物，一旦弄不好，就给小立的生活带来沉重的苦楚。

面对兄弟俩如此的窘况，亲人们却已无力改变。村干部周彩寿说，医治郑某的病共花去23万元，其中15万元是亲人捐献的，村民捐了2万多，余下的就是郑某生前借来的。亲人为了救郑某的病，大多数已是倾其所有，已无力做进一步的帮助。可是，看着这对可怜的小兄弟，每一个帮助过他们的人都于心不忍，希望他们继续得到社会的帮助。周彩寿说，最好是通过媒体的力量，将孤儿兄弟的事迹披露出来，让社会上更多的正能量去帮助他们。

孤儿兄弟的幸福之路任重而道远

令人欣慰的是，孤儿兄弟的悲苦命运已引起前山镇委镇政府的关注，镇的主要领导已指示镇里的相关部门为兄弟俩抓紧申请孤儿救济金，目前已经进入到民政部门的办理环节。据悉，救济金如果申请下来，兄弟俩每人每月可得到500元的生活保障金，一直到18岁。山海小学今后也会每学期发放500元给兄弟俩做学杂费，直到小学毕业。

尽管如此，小雅兄弟目前所遇到的困难还是非常大。妈妈治病时还欠下几万元的债务无法偿还；妈妈过世时，家里已是一贫如洗，还是村民捐了几千元才办理了妈妈的后事,现在兄弟俩的伙食费无法保证，只能是上午到伯伯的家吃，晚上则在舅舅那里解决，过着吃无定所的生活，长期下去，势必继续影响身体的正常成长；最主要的是弟弟小立的病情更让人揪心。目前不但谈不上到医院做更好的医治，就连买中药的钱都难以得到。稍有点闪失，生活就会将这个小家伙推向深渊。

命运啊，不要再刻薄这对孤儿兄弟了！很多村民都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但事实令人担心：兄弟俩今后的路怎样才能走好？难道真的远离幸福的彼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