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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农民在卖椒。 记者 赖寒霜 摄

    又到湛江成百万亩北调瓜菜的上市季节，农民高价卖菜，可欢声中也有一丝忧虑：在北方大棚瓜菜蜂拥而起的“围攻”下，湛江瓜菜价近几年潮起潮落难以捉摸，我们的菜该怎样“种”？怎样才能扬长避短，以突破大棚菜的挤压，发挥自己的特色和优势，让湛江千军万马般的南菜北调风光依旧？

    农民高价卖菜

    却忧“种菜赚不到多少钱”

    尽管近段时间寒风袭人，廉江市横山镇辣椒交易市场却一片火热，农民呵着寒气从四面八方拉来一车车尖椒、线椒，高价出售给来自全国各地的椒贩子。椒农拿到钞票时，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盼望着年年有这样的“旺市”。

    峥角溪村老农黄珊与妻子一大早就来到自己的椒地收摘尖椒，装满一小车后兴冲冲拉来市场，4000多斤尖椒以2.6元每斤的好价钱出售，收入过万元。老黄边数着钞票边对记者说，难得今年好价，4亩椒摘从11月中旬开始上市，收椒两三次了，收入三四万元，要继续给椒地追肥，春节后仍可收椒，今季一亩能赚个万把块，嘻嘻。

    “恭喜过个‘肥年’，你们菜农日子好过啰！”记者笑道。老黄一听没了笑脸，长舒一口气，然后摇摇头：今年是赚了一把，可去年、前年……价格时好时坏。上个菜季中后期就很糟糕，4亩椒收入不够一万元，种了十年椒，口袋里没剩几个钱，还是住着旧平房。“就是全村800多户人，每年都种椒，除了部分运气好赚了一栋新楼，大部分日子不见什么起色。目前椒价是好，可后期呢，明年呢，看老天吧。”他叹叹气。

    雷州今年栽种北运瓜菜达30多万亩，农民纷纷把尖椒、青瓜送往南兴辣椒市场、平湖瓜菜市场等地出售，两三元1斤的价格让广大菜农笑不拢嘴。龙门镇农民杨民通过租地种炮椒、尖椒10多亩，隔两天收摘一次，每次收入几千元。他说，今季算大赚了，可去年前年都亏本，尤其是前年初期的“烂市”，尖椒低贱到2毛1斤，卖椒都不够请工费。几年来兜兜转转，也没赚到多少钱。

    广大菜农无法从心底里欢笑起来，害怕今季好价只是昙花一现。多年来的菜价反复波动令他们忧虑。

    北方大棚菜兴起

    “最忙最赚是冬季”风光难续

    “菜农是表面风光，内心彷徨。”在横山辣椒市场，椒贩吴琼一语道破农民的感受。他在市场设档收椒10多年，见惯了北运菜的风风雨雨。他分析说，其实许多农民在多年种植中没赚到多少，今年遇到好价钱，不是菜种得好了，是运气——去年11月份那次台风兼暴雨，使海南及广西部分地区的北调瓜菜几乎“全军覆没”，造成今季北运菜面积大量减少，湛江也受损不少。再加上今年寒冷天气来得早，北方大棚菜还没上市，湛江及周围的北调菜几乎成了“独市生意”，所以无论瓜椒菜，今季一上市就卖个好价。但不是年年都有这样的“运气”，我们也不希望天灾人祸。他感叹道，自几年前北方大棚菜崛起后，市场竞争激烈了，南方的北调蔬菜风光不再，价格起伏不定，农民无所适从。

    我市北调瓜菜产业始于徐闻，上世纪末徐闻北运菜发展成规模，徐闻菜农大赚其钱，这种“最忙最赚是冬季”的现象为人们津津乐道。近几年，徐闻瓜菜一样遭遇市场风暴，一年赚一年亏，相当不稳定，种菜变成“望天吃饭”。

    为何如此？记者再次走访了徐闻瓜菜基地，发现这里种植方式没多少变化，品种依然是炮椒、茄瓜、青瓜、苦瓜、豆角、韭菜等，没有标准，没有品牌，成了“大路货”。

    原本声势浩大的徐闻北运菜产业怎会走到这个地步呢？被当地农民称为“种菜专家”的徐城镇农民周立才认为，北调菜市场决定权在北方，而本地瓜菜年复一年，种菜出来就送到收购点，不管上面行情变化。福建、河北等地的大棚菜大面积发展起来后，已重新定格“南菜北调”游戏规则，大部分南方供应的瓜菜北方大棚里也种，这样使北调菜市场空间收缩了，无形中使湛江冬季光热优势逐渐消失。我们一成不变按老路走，肯定吃大亏，甚至碰得头破血流。只有人无我有，人有我优，找到市场定位，在变幻莫测的市场中杀出一条血路才是上策。

     人无我有调品种

    特色菜之路越走越宽

    是的，市场变了，我们该怎么变？

    来到雷州市覃斗镇铺开村，记者看到一种新景象：尽管村子偏远，但该村北运蔬菜买卖红火，来自北京、湖南等地的老板直达该村设收购点，甚至建起瓜菜冷库。村民拉来一筐筐的四季豆、红豆及农民称为“辣椒妹”的短小椒等特色瓜菜，各收购点高价抢购，其中“辣椒妹”竟卖到六七元每斤，四季豆、红豆五六元每斤。一位卖豆的农民用麻袋装来两袋，就卖得100多元，他笑道，四季豆、红豆亩产三五千斤，“辣椒妹”亩产量有六千斤，今年种瓜菜要狠赚一笔了。

    记者了解到，该村300多户农民种有2500多亩冬季蔬菜，大都是其他农民很少种的红豆、“辣椒妹”等，村里一栋栋“瓜菜楼”拔地而起。“咱们村的‘特色菜’价高好卖，就是烂市也能保本销出，闯出一条种菜致富新路。”村党支部书记陈朋显得很自豪，他说，前几年该村也是跟风大种尖椒、青瓜等，结果都是亏多赚少，农民没了信心。前年他到北方调查瓜菜行情，回来带头种植红豆等北方市场紧俏货，结果年年好价，“烂市”时别人辣椒丢掉烂掉，“辣椒妹”也能卖2元多1斤。凭什么？就是避免与北方大棚菜“对撼”。“辣椒妹”特辣，需要光热足，北方大棚种不起，四季豆、红豆情形也一样，这样我们就能扬长避短，人家不种我种，在市场中占据有利地位，所以铺前村民近两年都赚了，预计今季全村瓜菜收入超2000万元。如今邻近村民也有样学样发展名优菜，北方老板纷纷专程到村里设点收购，买卖兴隆，菜农信心大增。

    麻章鸭曹蔬菜出口基地经理李存延说，湛江北调瓜菜大部分是尖椒，与北方大棚产出基本一样，同类化让我们不得不看人家脸色，因为我们不占优势。针对湛江实际，最现实的做法是学会“错位”发展，学铺开村，把我们的特优菜全面铺开，打特色牌，做到人无我有。湛江瓜菜不能再盲目跟风、无序发展，而应该学会研究市场变化，发挥南方冬季气候优势，发展名特优，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一年亏来一年赚”的苦恼，让湛江北运菜产业路子越走越宽阔。